胡瑗大讲堂※20著名学者陈思和做客胡瑗大讲堂 畅谈巴金晚年的理想主义图
4月14日下午,复旦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陈思和做客我校胡瑗大讲堂,与现场师生畅谈巴金晚年的生活与代表作《随想录》,共同感受名师心中的大师。陈思和娓娓道来关于巴金的故事,引起听众的感慨与反思。讲座由校党委副书记黄建平主持。
“不同年代对巴老的理解不太一样”
“三十年前,也就是1986年,巴老还健在,完成了他晚年最重要的一部书《随想录》。他从74岁开始写,一直写到82岁,整整花了8年时间。每写三十篇三联书店都会出一本册子,共创作了一百五十篇。”同住上海的陈思和教授在巴金健在时,与巴老长期保持联系。在巴老晚年时,目睹了巴老克服巨大的困难,一个字一个字地写《随想录》的情景:“巴老身体不好,连笔也握不好,只能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笔,使劲在纸上推出一个个文字,直到完成《随想录》的创作。”
晚年的巴金已是功成名就,身为作协主席的他,有《家》、《春》、《秋》和《爱情三部曲》等一系列有名的作品。“巴金晚年最重要的著作是《随想录》,对于已经功成名就的巴老,他为什么仍要满腔热血地写作?”陈教授提出了这疑问。“不了解巴金的人会觉得他说话有点夸张,他经常说:‘我心中有一团火,
有许多话,一定要吐出来,或者说,我欠了很多的债,现在是还债。’”
“对于这部著作,不同年代的读者对它的理解不太一样。”陈思和向师生们分享了自己研读《随想录》的三个阶段:在80年代读《随想录》,陈教授觉得这部书仅仅是对‘文革’的反思。90年代再次细读,陈思和才品味出巴金是以非常积极的态度,参与了80年代的思想解放运动,书中包含了巴金对当时一系列思想文化领域斗争所作的思考:“《随想录》可以称得上是80年代中国文化领域的一部百科全书,反映了非常丰富的80年代的思想状况。”而近几年,陈教授再次认真研读《随想录》,感悟到巴金是通过《随想录》一书重新塑造自己的人格,唤醒他已经失落的对理想主义的努力。
“在矛盾中成为一名著名作家”
“我要留下痕迹,我要参与争鸣。我们的思想如何从比较麻木、愚昧、禁锢的状态中走出来。我认为这是比反思文革更重要的意义。”引用巴老的话,陈教授讲到:“巴金积极参与80年代的思想文化斗争,批判当时的社会现象,也承受了巨大的社会压力。”
巴金早年信仰无政府主义者。还在法国时,巴金就翻译了无政府主义代表人物克鲁泡特金的代表作《伦理学》一书,还因此取了“金”字作为自己的名字中的后一个字。当他的处女作《灭亡》在国内引起的轰动,巴金这个名字便也奠基了巴老的成名之路。
“凡是能发展、进化、长期保存下来的种族都是群体。”陈思和为我们解释巴金所信仰的安那其主义:“人性的本能在于互助、同情、分享,爱人就是互助,爱他人、为他人付出,团队合作更需要这种互助;同情可发展成正义感,同情弱者,反对强者,是人之良知;分享可上升为自我牺牲精神。本能的自由发展,回归初心,从爱出发,从爱到互助,从同情到正义,从分享到自我牺牲这样的逻辑来自由发展。”
“虽然巴金早年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信仰,但他并不想写作,不想成为作家,而是想通过搞社会运动,多为中国做一点实际工作。他还想坚持他的无政府主义。”在这个过程当中,他不停陷入痛苦,继续痛苦地写作,把这些痛苦写成故事,这些故事就是后来很有名的《爱情三部曲》,尤其是当中的《电》,更是他的经典之作。在这样矛盾、痛苦与自我的挣扎中,他成了一名著名作家。”而既然是作家,便要拿起文字的武器实现他的理想主义。
“内心的冲动就是理想主义”
到了最近几年,陈思和再认真研读《随想录》,认为该书反思“文革”、反映80年代的思想文化斗争,只是体现了巴金与外部世界的关系。更重要的是巴金书写《随想录》的本身还有另外一个含义:重新塑造自己的人格,重新唤起他失落的理想主义,这个过程也是巴金主观上不断提升、追求的过程。
“《随想录》有一种难以表达的东西,一种巨大的伤痛和感情的要求,促使他非写不可,把自己心中的冲动表现出来。”这就是巴老晚年的理想主义,陈教授理解为:“理想和理想主义的区别在于,理想是一种人生目标,而理想主义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追求。理想主义者一辈子为一个信念奋斗。”
讲座结束后,黄建平总结道,陈教授通过自己30多年对巴金的研究,结合巴金晚年的散文集《随想录》,通过三个阶段对《随想录》的研读,引导师生一起寻找晚年巴金的精神发展痕迹。我们进一步感受到巴金先生不仅是中国当代文坛巨匠,而且还是一位具有忏悔意识的真诚的作家,是一位有良知的中国文化人,让我们尊敬他的良知,同时也唤起我们的良知,做一个真正的有理想的人。
记者:唐颖 李慧芳
摄影:祝洁辉 顾恩廷 蒋丽丹 沈莹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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